刹那间,一阵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响起,仿佛是一道催命符一般。
刹那间,数千人也有可能是数万人,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那艘巨大的船只狂奔而去。
我们一家人也夹杂在这汹涌的人流之中,奋力地从码头朝着船上奔跑,娘抱着妹妹,父亲和七岁的大哥扛着我家中仅剩的一些家当。
尽管距离船只不过区区百十多米远,但此时的人群却如潮水般密集,人与人之间紧紧相挤,甚至连一丝缝隙都难以寻觅。
可怜的妹妹被周围拥挤的人群挤得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有的人更是不幸地被挤倒在地,瞬间便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人们无情地踩踏而过,当场丧命。
然而,面对这样惨烈的场景,又有谁能够停下脚步去理会呢?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中所想的唯有自己和亲人的安危,大家都在拼命地往船上挤去,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是否是年幼的孩童或是妇女。
在这里,所有人似乎都失去了原本的身份与称谓,我们共同拥有的名字便是“逃难者”。
至于前方等待着我们的那个目的地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是死是活谁也无从知晓。
我实在是太过年幼,体力很快就耗尽了。
尽管这段路程仅仅只有短短的百米之遥,但对于我来说,却己经到达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就在这时,燕子姐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她紧紧地抓住我,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也许事实会更加恐怖我甚至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肉里,但我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此刻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唯一一个念头,便是一定要紧紧跟随在爹娘身后,否则等待我的恐怕就只有死亡这条绝路了。
燕子姐用力将我拉到了一旁,也许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出了远远超出她这个年龄所应具备的力量才成功地将我拽离了混乱的人群。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