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卷着潮湿的腥气扑在脸上，陈青的指甲深深抠进渡口木板的裂缝里。
五具森白骨架仍保持着举刀劈砍的姿势，月光透过肋骨的间隙，在地上投出蛛网般的碎影。
"咔嗒。
"李屠夫的骷髅突然转动脖颈，挂着碎肉的下颌一张一合。
陈青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江水，这才惊觉自己半截身子己经浸在水中。
那具镶着金牙的骷髅俯下身，空洞的眼窝里腾起两簇幽绿磷火，生前别在腰带上的杀猪刀此刻正插在自己第三根肋骨间。
"青娃子......"漏风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骷髅手掌按在木板上，指骨缝里还夹着半片带血的指甲，"玉佩......给村长......"陈青的脚踝突然被冰凉的东西缠住。
浑浊的江水泛起气泡，一具泡胀的浮尸缓缓浮出水面，腐烂的手指正死死扣住他的脚腕。
更多苍白的手臂刺破水面，密密麻麻如同水草丛生的芦苇荡。
那些浮尸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纹路，与三天前打捞上来的尸体如出一辙。
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隔着粗布衣料在胸口烙出青色光斑。
左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块胎记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暗红纹路在皮肤下游走，最终汇聚成残缺的星图。
最近的浮尸突然发出尖啸，腐烂的面孔在青光中扭曲成黑烟。
陈青趁机挣脱桎梏，却在起身时踩到青苔密布的卵石。
他仰面跌进江水的刹那，瞥见渡口歪脖子柳树下立着个撑伞的黑衣人。
玄色油纸伞面绘着猩红眼瞳，此刻正随着尸群移动缓缓转动瞳孔。
"救——"腥臭的江水灌入口鼻，无数浮尸的手掌抓住他的西肢向下拖拽。
玉佩的青光在水底晕染开来，照亮了江底堆积如山的骸骨。
一具挂着水藻的青铜棺椁半埋在淤泥中，棺盖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雾，那些黑雾正顺着水流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