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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将我送到商场后并没有离开。
而是像站哨一样立在几米开外注视着我忙碌。
我趁着休息间隙,走过去赶人,
我要上八个小时,别等了,我自己能回去。
我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他是关心我还是怎么的。
他大概是想揪出我到底是和谁在来往。
那天拜访的老人家是车祸死者的家属。
唐盈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个小混混。
他没什么家人,只剩下一个年过古稀的爷爷。
我总是抽空去帮他打扫一下卫生,买点吃的用的,总之尽自己所能补偿。
要是让周望知道,难免又再次想起唐盈。
他因为唐盈的死,颓废了七年,我不希望他再这样了。
可周望不听,下班后又送我去酒吧工作,自己又继续等。
如此跟了一周,我有些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了。
走神的片刻,酒吧里有人闹起了事。
身为服务员,我当然要过去劝。
可那人喝醉了,神志不清,以为我和对方第一伙的,动手推我。
我本就不习惯穿高跟鞋,一下自己面朝地栽倒下去。
本以为这一下多少得磕断鼻梁,没想到周望却扶住了我。
他看到我膝盖出血,一瞬间像只炸毛的猫,伸出爪子就想冲过去打架。
我千拦百拦,才将毛顺了回去。
这工作不要学历,工资还可以,离家近,我舍不得丢。
至少在我死掉之前,我得给周望多留点钱。
回到家楼下,我踉跄着下了车。
周望硬是要我坐下榕树下等着。
我拗不过,只好乖乖坐着。
不一会他拎回了一袋子药。
消毒,包扎,动作很轻柔。
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
呵。
怎么可能一样。
我在心中嗤笑自己自欺欺人。
刚握住他在膝头动作的手指,想要拂开。
可痒字却脱口而出。
心痒。
我在说什么啊!
后知后觉地慌乱,摇头解释,
不是......是有点痛,我自己来就好了。
晚风拂过,榕树叶子互相摩擦,发出沙沙声。
花瓣随风脱枝,不巧有一片黏在了我的涂了唇膏的嘴上。
我没有发现,还是他伸出手帮我抹掉了。
干燥的指腹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可好奇怪,我却感觉有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有点热,有点躁,心跳更是大声得像外放的广播。
明明这样的举动,周望对我做过无数次,不足为奇。
可现在不行了,我一定会再次陷进去了,不行......
他靠近,越来越近。
近到只要我微微低头就能吻上。
我的拳头放在大腿上,不断收紧,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