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22
瑶贵妃失子失宠的第二个月，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场选秀，拉开序幕。
算起来，皇帝登基三年有余，后宫子嗣不丰，嫔妃的数量还比不上先皇的一半。
这场选秀早就应该被人提起。
只是，皇帝顾念瑶贵妃，都驳了回去。
而这次，是皇后亲自向皇帝提议，要多招几个姐妹入宫作伴，共同侍奉君王，延绵后嗣。
真真是贤惠又得体。
一时间，宫内宫外都是对皇后的赞誉之声。
很快，一批批从各地采选来的秀女，入了宫门。
她们全都被安置在了储秀宫，莺莺燕燕，姹紫嫣红。
自瑶贵妃连绵病榻，更是喜静，蘅芷宫散了一批宫人，我也在其中。
我收拾好包袱离开时，是玉画送的我。
瑶贵妃的四个贴身宫女，玉书最亲近，每日侍奉茶水寸步不离。
玉琴被赶出宫，玉棋依旧留在小厨房准备药膳，因她上次与贵妃一同设局的缘故，倒是比之前更得贵妃信任。
而玉画，原是负责管教小宫女的，玉琴走后，也负责起贵妃的首饰衣衫。
那日微雨，她撑伞相送，到宫门时，将手中的荷包递给我。
里面装着金银，玉画说是贵妃的赏赐。
和玉棋一样，我也是上次王海之事的有功之人。
只是我曾伺候过皇后，瑶贵妃心里膈应，赏些东西便罢了，趁这机会将我调出蘅芷宫也是常理。
我低眉谢过，看着她转身离去，与潇潇烟雨融为一色，头顶蘅芷宫的牌匾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看着手中的荷包，我不由叹息。
瑶贵妃或许到死都不知，玉画，才是她身边埋得最深的那颗钉子。
她妆奁是由玉琴打理不假，可谁说其他贴身丫鬟就不能接近了
加点麝香进去可不是难事。
借刀sharen罢了。
皇后想除掉王海不假，但她更想要的，还是贵妃这一胎啊。
王海自以为是执棋人，将我当成棋子摆弄，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一枚弃棋。
而我自己，何尝又不是皇后手中的棋子呢
只是，我还要在宫中活下去，当棋子也没什么，只要有用。
23
第二日，我被内务府分配到了储秀宫，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个管事。
那些年轻艳丽的秀女们，大多与我年岁相当，有的活泼有的温柔，有的家世显赫，有的蓬门小户。
想也想得到，一群这样的小姑娘在一起，会生出多少罅隙。
伺候她们的宫女们，凑在一处，也都是讨论哪个更美，哪个性子更好，最可能雀屏入选。
我如刚进蘅芷宫时那样，静静地听着，入夜燃起一盏烛火，一字字记成暗语。
第二日便会出现在蒹葭宫皇后的妆台上。
在储秀宫，我有单独的处所，要比在蘅芷宫时方便很多。
我被赶出蒹葭宫那日，跪在皇后面前，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奴才魏衍，愿成为娘娘眼，娘娘的耳，娘娘手中的刀。」
于是，我助皇后扳倒了如日中天的瑶贵妃。
而现在，我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们，谁又会是下一个瑶贵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