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不过做好了本分，尽量让嬷嬷挑拣不出错来就是了。
「......皇后娘娘不喜歌舞，自娘娘有喜以来，教坊司也少受传召，这次是玉嫔娘娘的生辰，才召了歌舞助兴，谁也没想，皇上竟会来......」
按惯例，妃嫔生辰的赏赐都是有定例的。
嫔位以上都可召教坊司的歌舞庆贺，若是得宠的，皇帝也会去陪伴心爱的宠妃。
玉嫔原也得宠，只是赶上了皇后有孕，皇帝一心扑在蒹葭宫，就连玉嫔自己都没抱多大希望。
可皇帝偏偏是去了，或许他真的很宠爱玉嫔，但也不妨碍他对一个献舞的舞姬，生了兴趣。
九五之尊看中一个小女子是寻常事，旁人眼中那女子自该感恩戴德，不胜荣幸，可是以张婉的性子......
「张姐姐怎么说她可愿」
青儿抹着泪摇头，「婉姐姐还不知道呢，是我昨晚起夜时，偶然听到管事嬷嬷房中传来声响，提到了婉姐姐，便留神细听了会儿，这才知道的。
「姐姐若是知道了，若是知道了......」
青儿绞着手中的帕子，满目惶然。
「皇命难违，可她性子刚烈，怕不是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们是家乡遭了灾，没了亲人，才被采买进教坊司的，我早就将婉姐姐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了，倘若她有事，那我......」
34
傍晚时分，我才回到蒹葭宫，只听阵阵笑语从内殿传出。
是锦心带着几个宫女陪皇后凑趣，商量着要给腹中的小皇子起名字。
放轻脚步，我没有进去，径直回了处所。
如往常一般，点燃炭盆，明起烛火，我坐在榻上，忍不住叹气。
下午那会儿，我为了安慰青儿，说张婉这事总有解决的法子，实则我心底并无多大把握。
皇令如山，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抵抗
看着青儿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带着满腹心事入睡，转天起来我照旧去皇后跟前当差。
因皇后免了各宫的晨昏定省，蒹葭宫少事。
今日也只有一位户部侍郎陈大人的夫人递了牌子，说要携女进宫请安。
这位陈夫人出身姜家，细论起来算是皇后娘娘的表姑母，听说在闺中时与皇后的母亲交情深厚。
因而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怠慢，迎陈氏母女进殿后，备好了茶点，殷勤伺候。
「娘娘正在梳妆，还请夫人在此稍后片刻，这茶是陛下新赏的，娘娘特意吩咐奴才备好，请夫人小姐尝尝可还能入口」
陈夫人也很是客气，谢过皇恩后，又塞了把金瓜子到我手里。
我谢过她，却在抬头时见她眉宇间似有愁容，身边的陈小姐倒是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只神情与她母亲一般，不甚爽朗。
很快，皇后进殿，屏退了众人，只留了陈氏母女似要密谈。
「那陈大人与前朝一桩贪污案有牵连，陈夫人这是想仗着姜家的情份，找娘娘求情来了。」
锦心是皇后从姜家带来的侍女，知道的内幕远胜我们，三两句间就将陈夫人的来意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