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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家，我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
指尖已经不再发抖，心也不再疼。
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残破，脸色惨白。
唯独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活气。
签好的离婚协议被我轻轻放在桌上，边角整齐对齐。
秦鞅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大概没想到，一夜之间，那个任他搓揉践踏的宋小狗，会变得如此陌生。
你真的要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犹疑。
嗯。
我点点头，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你妈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他欲言又止。
我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秦鞅，你不是故意的，但我妈已经死了。
九十九次磨难，我已经受够了。
什么九十九次磨难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突然暴躁起来。
是不是傅依归是不是他在背后指使你
秦鞅的眼睛红了。
我摇摇头，不再解释。
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太晚了。
秦鞅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说话!宋雨晴!你这个骗子!说清楚!
我任由他摇晃，眼神空洞。
放手。
两个字，却让秦鞅如遭雷击，手臂僵在半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不哭不闹，不求不怨，彻底死心。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回寺庙。
又是那破庙!到底是什么让你宁愿当尼姑也不要我!
秦鞅猛地把协议撕得粉碎。
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
我看着他，第一次感到一丝怜悯。
你永远不会明白。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一步步走向门口。
傅依归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担忧。
雨晴，我送你。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秦鞅冲上来，想要阻拦。
滚开!她哪也不去!
傅依归不卑不亢地挡在我身前。
秦总，适可而止吧。
你算什么东西!秦鞅面目狰狞。
我轻轻摇头:谢谢你，傅先生，但我有我的归处。
转身迈步，我没有回头看秦鞅一眼。
哪怕他在身后嘶吼，撕心裂肺。
滚开！秦鞅从后面追上来，面目狰狞地挡在我面前，想要将我拽回去。
宋雨晴！你敢走！你走了，你妈的后事......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我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连提到我妈，那双眼睛里也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无力。
无论他用什么威胁，用什么手段，眼前这个女人，都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心，真的死了。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打湿了我残破的头发，洗去了脸上的血迹。
每一步都像是走向解脱，走向远离尘世的净土。
身后，秦鞅的怒吼变成了带着恐慌的哀求，夹杂着东西被打碎的巨响。
宋雨晴！你回来！求你回来......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雨幕中，远处古刹隐约的轮廓浮现。
悠远的钟声穿透雨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召唤，在接引。
那里，才是我最终的归处。
此生尘缘，九十九次磨难已满。
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