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走出酒店时，发现下起了小雨。
正准备叫车，一把黑伞突然撑在头顶。
「我送你。」沈铮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就当最后一次。」
雨幕中，他的侧脸模糊不清。
车内放着我们大学时最爱的歌，陈奕迅的《十年》。
沈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哼到副歌时突然哽住。
红灯亮起，他转头看我：「其实我一直想问......」
「什么」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肿瘤......」他声音很轻，「你会原谅我吗」
雨刷器规律的声响填满了沉默。
「不会。」我最终回答。
绿灯亮起，沈铮踩下油门。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像永远流不完的泪。
「我知道了。」他说。
三个月后，我收到沈铮的辞职信。
他卖掉了所有股份，成立了一个脑瘤研究基金会。
第一笔捐款人署名是「CJ的罪人」。
又过了半年，我在医学期刊上看到一篇关于胶质瘤早期诊断的论文，通讯作者是「Shen
Zheng」。
文章致谢部分只有一句话：
[To
J，
who
taught
me
the
real
meaning
of
persistence.]
同一天，助理告诉我，沈铮去了非洲。
跟着无国界医生的队伍，去了最危险的疫区。
我望着办公桌上那张泛黄的毕业合照，轻轻擦去灰尘。
照片里，二十岁的沈铮搂着二十岁的我，笑容灿烂得刺眼。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