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深埋在地下的是一个巨大利益网络啊。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高建民缓了口气，看向陈志远，“但命令就是命令。”
“这事儿，只能先这样了。”
“我明白。”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陈志远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便直接回到了住所。
一沾到床，积攒了一天一夜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
手机上有好几个杨芸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醒他晚上要去参加她父亲的生日宴。
陈志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冲了个澡。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出门，取上了他早就准备好的一份礼物。
晚上七点，君悦酒店的豪华包厢里，人声鼎沸。
今天是杨芸的父亲，市规划局前副局长杨国良六十大寿。
来的都是他以前的同僚、下属和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
一屋子的人，非富即贵。
当杨芸带着陈志远走进包厢时，原本满脸笑容正在和宾客寒暄的杨国良，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
“来了小芸。”
“爸，生日快乐！”杨芸亲昵地挽住父亲的胳膊。
杨国良的语气还算正常，点了点头。
但眼神已经越过女儿，落在了她身后的陈志远身上。
然后，他当着满屋子客人的面，声音较大地直接问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一句话，整个包厢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门口的陈志远和杨芸身上。
杨芸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突然发难，脸一下就红了，又气又急：“爸，志远是来给您过生日的！”
陈志远站在杨芸身后，完全无视周围人的表情和杨国良脸上的嘲讽。
因为前世，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杨国良从一开始就瞧不起自己，嫌他家境普通，性格内向。
觉得他除了会读点书，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那时的他，面对这种场面，只会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但现在，陈志远只是微微一笑。
这些东西跟自己经历的事情比起来。
简直不值一提。
陈志远清了清嗓子，坦然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
并从杨芸身后走上前，将手上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到旁边的礼品台上。
“杨叔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胆怯。
这番不卑不亢的姿态，让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众人，都有些意外。
杨国良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连看都懒得看那份礼物一眼。
宴席开始，陈志远坐在杨芸的旁边，气氛有些尴尬。
杨国良故意冷落陈志远。
他只顾着和身边的老朋友们高谈阔论。
席间，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客人感叹道：“最近省里不是在提倡国企改革么？”
“我看雷声大雨点小。”
“咱们市那几个老牌国企，积重难返，我看难啊！”
杨国良端着酒杯，嗤笑一声：“改革？说得好听！”
“这铁饭碗，谁敢真的去砸？”
“现在的年轻人，嘴上说得头头是道，真让他们上，一个个都得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