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在黄昏前便抬回了祖家。
祖巧姚没心思欣赏美如水墨画的华丽院落,一下轿子便直奔原主父亲的书房,横冲直撞的气势,吓得祖家下人无人敢拦。
才靠近,便听到屋内传来欢声笑语。
“终于把那丢人的东西给嫁出去了,往后再也不必被人取笑了。”
说话的是祖老爷,此时声音爽朗愉悦,和平日里对待原主刻薄冷漠的模样截然不同。
“爹爹可得夸夸娘,要不是娘,怎能把那丫头弄走?爹爹现在还被笑话生了只猪呢!”又一道娇俏的少女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祖巧意。
她话音落,便被生母刘氏佯怒斥责。
“意儿,你怎能如此说大小姐?”
她顿一顿,又叹息着向祖九赢道:“老爷,大小姐的嫁妆妾身都备好了,怎的不让她带走?她本就是咱们强塞给卓家的,这样做传出去会不会给人笑话?”
站在门口看戏的祖巧姚不由冷笑出声。
她最恶心刘氏这种装模做样的棉里针,当即便开口笑道:“夫人说得是,做女儿的也怕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厚此薄彼,思来想去,还是回来带走嫁妆,也好给爹留给清净,叫爹不必在几位伯父面前太过丢脸。”
屋子里的人一愣,纷纷朝门口看去,却见祖巧姚已经走进了屋内。
“给爹和夫人请安。”
她先是恭恭敬敬地行
了礼,才又抬头笑向刘氏:“请夫人将我同我的嫁妆一齐送去卓家,未免误了吉时,还请夫人尽快。”
祖老爷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脸色十分难看,怒喝道:“放肆!你怎能这般同你母亲说话?”
祖巧姚微微挑眉:“一句三请,我倒觉得礼貌的很,不知是哪句话冒犯了夫人,惹得爹爹这样生气?”
“你!”
祖老爷气的老脸通红,胸膛起伏不定,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刘氏忙扶住他,手在他后背轻拍,安抚道:“老爷仔细着身子,大小姐非妾身所出,自然不能像意儿一般尊敬妾身。好在这些年妾身都习惯了,反正是在府上,又不是在外头,也不会叫人瞧去,骂老爷管教无方。”
她又使出惯用的手段,几句话将祖老爷的火气全勾了出来。
祖老爷差点就一耳光扇在祖巧姚脸上,他连拍几下桌案,指着她的鼻子怒骂。
“你看看!你对你母亲如此不敬,她却句句替你说话,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该跪下给她磕头认错!”
“我只有一个母亲,早已去了九泉之下。”祖巧姚眸中划过一道精光,冷笑起来:“是爹送她上路的,爹难道忘了?”
祖夫人壮年暴毙,死因扑朔迷离,一直是城中的悬案。原主的记忆中并无这件往事的真相,祖巧姚只是心中怀疑,说出来吓他一吓。
没想到祖老爷听后竟然脸色大变,怒喝
道:“你胡说什么!”
看到这里,她心中已经有了数,忽地轻松一笑。
“是爹亲手将娘亲下葬的不是么?爹何必紧张,我回来只是为了嫁妆,拿了便走。爹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丢光了脸,便把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