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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定在今天下午。
我从早上开始就在庄园里团团转,脚步凌乱,像一只被困在屋里的小鸟。
每转一圈,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更快。
徐斯远坐在沙发上,安静看我折腾,唇边噙着一点笑意。
直到我快把自己绕晕,他才轻声开口:“知意。”
我停下来,抬头看他。
“别紧张。”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种能抚平所有情绪的力量,“到时候,我会陪你去的。”
我怔住:“你你要陪我去?”
徐斯远微微点头,语气自然得仿佛这件事毫无疑问:“自然,这是你的荣誉,我想见证。”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只是低下头,嗯了一声,耳尖却热得发烫。
记者会红毯两侧闪光灯此起彼伏,媒体与记者蜂拥而至。
或许是因为我和徐斯远的颜值不差,刚一出现,便引来大批记者的注意。
有人误以为我们是明星,纷纷举着相机涌了上来。
人群混乱,推搡不断。
徐斯远几乎是下意识地半搂着我,把我护在怀里,带着我往前挤。
他的手掌很稳,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让我这颗狂跳的心安定了一些。
可就在快要脱身的时候,一个莽撞的记者突然往前一推。
徐斯远被迫一个踉跄,原本护着我的手臂收紧,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拥抱。
我整个人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呼吸间,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熟悉的清冷气息。
就在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心跳声——咚咚如鼓,急促得不像话。
可我不知道,那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们装作若无其事,迅速和导演们汇合。
我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落进了不远处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里。
傅靳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今天来,是为了电影节开幕前的记者会。
沈家和傅家的公司不知为什么接连遭受国外巨头的打压,他几乎焦头烂额。
为了找新的投资商,他不得不放下骄傲,亲自前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我。
那个在他心里已经死去一年的女人。
活生生的我。
不是梦。
不是幻觉。
在所有人面前,我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
那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甚至比刀子还要锋利。
他的呼吸顷刻间乱了,胸口像被什么撕开,鲜血翻涌而出。
这一年,他过得很不好。
无数个夜里,他从噩梦中惊醒,看见的都是我的笑容、我的温柔。
他睡不着,喝醉酒,拿着手机一遍遍翻着仅存的照片。
每次看到,都只能提醒自己——我已经死了。
可如今,明明活着的我,竟然没有在他怀里,而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傅靳左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喉咙发紧,胸腔里窒息得快要爆裂。
记者会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他眼里只剩下那个穿着浅色裙子的身影。
我笑着,紧张着,却安然地被徐斯远护着,像是找到了新的归宿。
傅靳左的手,死死攥成拳,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