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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安进屋时，自然地拿出一双拖鞋递给封聿，洗过手后，又主动给他倒了杯茶。
那副自然熟稔的模样，仿佛他也是这个公寓的主人。
封聿用力抿紧唇角，转眸看向江稚鱼：“稚稚，我想和你单独谈。”
单独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江稚鱼连迟疑都没有，直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没有时安不能听的。要不就在这里谈，要不你请回。”
封聿被噎得一窒，脸色陡然铁青。
温时安出来打圆场，笑着对江稚鱼：“你刚才不是说想喝红糖水，刚好公寓没红糖了，我去楼下超市给你买。”
江稚鱼嗯了一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你快点回来。”
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和曾经他们一样，尤其稚稚面对温时安的柔情，和曾经面对如出一辙。
封聿胸口再次泛起熟悉的痛意，密密麻麻如蚁啃。他抬起血红的双眼看向江稚鱼，眼神中充满无尽的痛苦，沙哑道：“稚稚，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江稚鱼脸色平静，语气淡漠：“封聿，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从当年我走进酒店的那天，我们就结束了。”
对于这段感情，她并不是没有反思过。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早在她选择接受霍司寒的条件时，她和封聿就再无在一起的可能。
季诗予只是导火索，就算没有她，她和封聿还是会分开。是她的不舍和对封聿深入骨髓的爱，让她又继续坚持了好几年。
可事实告诉她，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孤军奋战的结局只会是一败涂地。
封聿喉结滚动，嗓音里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几乎算得上慌乱的急迫：“不是这样子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只是只是弄错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介意的是江稚鱼不干净，但等看到空荡荡的卧室时，看到那本鲜艳的离婚证时，他终于明白——
他介意的从来都不是稚稚的不干净，而是自己的无能！无能没有能力挽救封氏，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所以他逃避她，冷淡她，拿季诗予的干净当借口！
他从来没有爱过季诗予，他只是在寻找那个被自己保护得完好的‘江稚鱼’。
可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对稚稚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她再也不原谅他了。
“封聿。”江稚鱼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封聿仿佛被定住了般，世界轰然崩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
“稚稚”
江稚鱼避开他的眼神，将门打开：“请你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封聿惨笑一声，狠狠闭了下眼，拖着僵硬的双腿，一步步缓缓离开。
温时安恰好回来，看也没看失魂落魄的封聿一眼，搂着江稚鱼的肩走进屋。
“快十点了，你先去洗漱，我给你煮红糖水。”
“你不要放那么多姜，我讨厌姜味。”
“好，知道了，都听你的好了吧”
语音尾端，随着大门的关闭而淹没。
封聿站在门口，久久都没有动，仿佛失去了灵魂。
一门之隔，却如同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