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不敢用力,只能慢慢的,沿着伤口四周剪断,用镊子仔细的将干涸的绷带摘下。苏谨庭低垂着眸,仔细盯着她的动作,盯着她纤长的眼睫,盯着她小巧的鼻尖,以及她修长的手指。他的目光开始走神,对于顾溪将他伤口上的皮扯下来这事儿恍若未觉,就像没有痛觉一般。顾溪摘下那伤口处的绷带后,那道狰狞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她视线中,顾溪呼吸都慢了下来。她专注的帮他清洗,上药,重新裹上绷带,做完以后,她抬头跟苏谨庭说,“伤的这样严重,没事就别往外跑了。”顾溪说完,她收拾好药箱,刚准备起身走,苏谨庭却握住她的手,“溪溪,我们回京都好吗?”顾溪低着头,沉默良久,尔后挣脱了他,“这里才是我的家,为什么要回京都?”“溪溪......”顾溪拿起药箱,起身就走,“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苏谨庭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房门关闭,他闭上眼,无力的叹了口气。念曦这会儿还没醒,顾溪去厨房做好了早餐,念曦刚好醒来,小丫头东张西望,眨巴着眼睛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呀?”顾溪给她倒杯牛奶,微笑道:“爸爸还在睡觉,你先吃。”“爸爸大懒虫。”顾溪笑了笑,摸了摸念曦的脑袋。她看着次卧的房门,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若苏谨庭执意要回京都,那念曦又怎么办?他不会让念曦留在擎都,而顾溪也不可能丢下念曦不管,独自留在这里。她嘴上说这里才是她的家,可没有家人的家,又算得上什么家?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晚上一闭眼,全都是悲伤的回忆,若是真一个人留在这里,她还不如回国外去。顾溪叹了口气,她试探性地问念曦,“宝贝,妈妈你问你个问题好不好?”念曦抬起脑袋,嘴上糊着一圈牛奶,“妈妈要问什么呀?”顾溪动了动唇,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问,“如果,妈妈是说如果啊,要是爸爸和妈妈分开,念曦想跟爸爸一起生活,还是和妈妈一起生活?”念曦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妈妈要和爸爸分开了吗?妈妈是不是不要宝贝了呀!”顾溪一惊,急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不是不是,妈妈就是假设,假设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假的,不是真的。”念曦抽着着,她放下牛奶,一头扎进顾溪的怀里,嗡嗡地说,“妈妈,宝贝不要假设,妈妈不要离开我!”“傻瓜,妈妈不会离开宝贝的。”“宝贝会乖乖听话的。”“你已经很听话了,是妈妈不好,不该问你这个问题。”顾溪抚摸着念曦的脑袋,无声的叹了口气,上天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给她出难题。难道真的要她背负着对穆战池的愧疚,与苏谨庭生活在一起吗?穆战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从未回报过他,却还要没心没肺的和杀害他的人在一起,倘若他在天有灵知道了,不知道该多心寒。而屋里的苏谨庭靠在门上,将外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嘴角牵扯出一抹苦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