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来不知道，人的眼泪竟然会像刀一样割着他的心脏。
薄唇轻颤了一下，可顾霆琛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阮木兮没有再求顾霆琛，默默转过身，离开。
外面的职员偷偷地看着阮木兮失魂落魄地从顾霆琛的办公室出来。
刚才顾霆琛说“我受够了”的怒吼声自然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很快，阮木兮和他疑似感情破裂的消息就会传遍华国吧？
顾霆琛重新坐下，拳头死死地摁住胸口，把咳嗽声生生压在喉头。
忽然，左边的房间门一开。
是苏承。
此刻正站在那里，看着顾霆琛狼狈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这也能忍得住。”
“至少这样做，等我意外死亡之后，她能够少难受一些。”
总之，遗嘱他早就已经立好了，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什么时候问阮木兮的感受了，我是在问你的身体。”
苏承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异常，这几天，顾霆琛正常上下班。
因为办公室从来都只有陆丰有资格自由进出入。
所以谁也不知道，顾霆琛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待在里面的房间接受苏承的治疗。
“我还有多久？”
自从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以后，顾霆琛除了平静之外还是平静，就好像这条命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还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
可苏承心里反而不是滋味起来。
因为真的没法轻松且平静地回答。
“......可能，大概，半年左右吧。”
说完，背过身去，整理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
三个月......
顾霆琛在心里默念着。
还好，比他想象的要久。
但时间依旧很紧迫，要加快进度了。
阮木兮脑子里一片混沌，看了眼时间，定了一个半个小时的闹钟。
她现在心情很差，她允许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漫无目的地落魄半个小时。
泪水早就已经干涸，阮木兮沿着街边独自行走着。
低头看着菱形的地砖一个一个地往后退去。
就这么一刻不停地走着，阮木兮任由双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一会儿往左边转一会儿往右边转。
不知不觉之间，阮木兮来到了海边，闹钟也适时响起。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抬眸时，眼神里已然一片清明。
调节好心情以后，阮木兮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阮木兮。”
听完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话，阮木兮只说了一句“好”。
再次转身，阮木兮忽又一顿。
身后，沈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眼神有些担忧。
阮木兮却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近。
沈牡刚想说什么，可阮木兮的脚步却未停，直接越过了他。